王庆华(东山)/文
建水城原有四座城楼,因历代*乱,烧毁了三座,只保留下西门城楼的西城楼,楼上挂着的“雄镇东南”四个独字匾字,至2021年夏已有282年,其中还藏着许多不为他们所熟悉的故事。
“雄镇东南”独字匾的诞生
朝阳楼始建于明万历二十二年,即西元1389年,至2021年已有632年。朝阳楼巍峨壮丽,比南京天安门城楼早28年建成。清乾隆四年(1739年),临安府来了一个名叫来谦鸣的知府,对东城楼情有独钟。他觉得朝阳楼没有石刻匾额相配点缀,就像画好的一条龙没画眼睛,思来想去,想在朝阳楼上悬挂“雄镇东南”的匾牌。他把自己的看法讲给后辈们听,同僚们拍手叫好。师爷涂晫说:“朝阳楼那么高大宽绰,做这么大的一块匾,难度大,且难于悬挂,不如做成独字匾,既结实大气,又容易悬挂。”涂晫的建议得到了叔父来谦鸣和兄长们的认同。来谦鸣接着说:“就请师爷涂晫动笔吧。”涂晫说:“还是知府大人书写为妙,你是赐进士出身!”来谦鸣笑道:“我虽是赐进士出身,但是字不如你,你涂晫是云南数一数二的大艺术家呀。我题词立匾,你来书写,理所其实。”涂晫不好推辞,就说:“那么落款就只落你的名,就落‘赐举人出身来谦鸣立’,我的名字就不落了。”来谦鸣大笑:“好好好!就这么定了”。
涂晫派人去量了朝阳楼三楼檐下的高度和长度,确定了木框需要的高度、宽度都是6尺6。要写2米高的字,难度非常大。没有如此大的毛笔,怎么办?涂晫他们就将大汤碗口粗的糯谷草绑在斧头把一样粗的棍子的一头,将糯谷草泡在大盆中,泡上一个多钟头,抬出去平放地上,用铁锤反复翻动锤打,让这些敏感的草皮草末枯死下来,留下顽强有筋骨的糯谷草,制成大毛笔。随着又用墨锭泡上几桶墨液,在地上铺上大毡子,再在毡子上铺上接出来的宣纸,叫几个儿子赤着脚踩在宣纸的四角。
涂晫脱去道袍,穿着西装,挽着裙子和裤子,将裤管塞进裤腰里,赤着脚,双手握着大钢笔往桶里蘸墨,助手将多余的墨水拧去,涂晫举着10多斤重的笔往宣纸上挥毫,一个“雄”字一挥而就,掌声喝彩声回荡衙门。接着“镇”字写下来了。用10多斤的大笔蘸墨,写2米高的字,除需具有浓厚的书写功力外,还得有强大的体魄和旺盛的精力。涂晫接着蘸墨后拿起笔继续写“东”字,当提到竖钩时体力不支,停了一停。他咬紧牙齿,嘴里“嘿!”的叫一声,用右手朝笔一踢,竖钩的钩马上展现在你们眼前。霎时,欢笑声和惨叫声,赞扬声此起彼伏。连来谦鸣笑道:“这个竖钩写得太有力匾额字顺序,钩踢得太微妙。”写完“东”字的撇捺已非常累了。休息片刻,涂晫又蘸泡墨汁,放慢书写速度写出了“南”字。写完“雄镇东南”四个大字,涂晫已累得精疲力尽。落款的字就由另一位官员去写。上款是立匾的日期,写在“雄”字的后面,内容是“大清乾隆己未之夏”。下款是立匾人的姓名,在“南”字的上边写上“赐举人出身来谦鸣立”。写完后就留给工匠们去刻制了。
工匠们把字套在木牌上雕刻、上漆,没几天功夫就完成了。工匠们请来谦鸣、涂晫等官员前去验收,来谦鸣左右端详后问:“除我的名字外,其他字都是刻出字来再上漆,为什么我的名字不刻上去,就上漆呢?”一个工匠说:“大人的名字就代表小孩啊,我们不敢在你的名字上动刀。”来谦鸣又问:“那乾隆帝为什么又刻上去呢?”工匠答道:“乾隆只是皇后的帝号,不是皇后的取名,乾隆帝的名子叫‘爱新觉罗·弘历’。”来谦鸣边点头边说:“哦!知道了,你们工匠还有此讲究”。
“雄镇东南”独字匾挂起来后,为朝阳楼带来了不少光辉。
补写“镇”字右部的“真”字
“雄镇东南”独字匾挂了多年后的一个夜晚,建水突然乌云压城,狂风大作,大雨滂沱。一阵骤雨吹来,悬挂在朝阳楼上的“镇”字被吹落在地。守护城门楼的人员看到一声巨响,不禁吓出一身冷汗。待风雨小一点走下楼去一看,“镇”字已摔烂了,但认真一看“镇”字的左部“金”字旁仍然完好,右部的“真”字摔得七零八落。守护城楼的人员尽快报告府署,府署里的三位总理急匆匆赶来,把摔碎的“真”字拾掇起来,拼半天也没有拼起来。“雄镇东南”独字匾怎么能缺个“镇”字呢,得赶紧补写刻制出来。
字写得的好官员们比比皆是,但一听说要补写大书法家涂晫的字,人人畏惧起来。正在大家纠结不决之时,一个名叫王为瀚的江西籍官员大着胆说:“我来试试。”大家觉得王为瀚平时常临摹涂晫的字,而且临摹得十分像,便异口同声地说:“王为瀚最恰当。”王为瀚为写好“真”字,在书房里埋头临摹涂晫的字,还专门临摹镇字,反反复复把右部真字裁掉一遍又一遍临摹,一连练了三天。两天后,手下人为他打算好了糯谷草做的大笔,墨液,毛毡和白纸。王为瀚旁若无人,凝思聚力,举起大钢笔往桶里蘸墨,抬起大笔在事先描摹好的“镇”字金字旁的左边大胆下笔,一个“真”字呈现在你们眼前,完整的“镇”字下来了,众人拍手叫好,称赞王为瀚为“涂晫在世!”“镇”字制作好悬挂起来,除原本知道这件事情的人外,没有人看出“镇”字是再次补写后制作的。
“四条活龙夹一条死蛇”
过了若干年,临安府就任总督王文治上任。大小官员随同他上街视察,来到北门,只见一座宏伟壮丽的箭楼矗立在眼前,王文治目不转睛地看到“雄镇东南”四个独字匾,有感而发:“城楼雄伟壮观,匾额画龙点睛,字字雄强浑厚,气势雄伟,可惜四条活龙夹一条死蛇。”官员们听不懂“四条活龙夹一条死蛇”的含义。一位官员斗胆发问:“知府大人,何来一条死蛇?”王文治说:“你认真看看‘镇’字。”那官员看了又看,满头雾水望着王文治,王文治解疑道:“雄、东、南3个字和镇字左部的金写得刚劲遒劲,生龙活虎。‘镇’字右部真字笔力欠佳,字形瘦小,像不像条死蛇?”这位官员时常想起王为瀚补写“镇”字右部“真”字的故事,急忙说看见了匾额字顺序,并将这个故事讲给了王文治听。王文治听后写道:“能补写到这个水平,难得了。叫我来补写恐怕也写不出这个水平。”那位官员说:“过谦了,你是*的四大艺术名家之一,一眼就看出真字是补写的,并写出‘四条活龙夹一条死蛇’话来。”
我补写过落款“来谦鸣”三字
朝阳楼建楼以来历经6次大重修,*内成立后大修过两次,一次是在1955年3月,一次是在1998年12月。1998年12月重修后,我作了一副“洪武建楼,宏伟壮丽,雄镇东南六百载;后世修葺,崭新美艳,旅游胜地一奇景”的对联作留念。时任建水县文体局长,文化名人罗永昌先生编撰了《重修朝阳楼匾额》,请我书写了墓志,碑记镶嵌在西城楼一楼北侧墙壁。还请我书写了铭文“公元一九九八年十二月吉日重修”。此条铭文钉在西城楼底楼的屋梁上。
1999年夏天,记不清具体的时间,大约五月份,罗永昌局长打电话给我说:“一些七八十岁的老汉反映说‘雄镇东南’匾的落款不完整,没有立匾人的取名。这个匾是后来的太傅来谦鸣立的,应当把他的名字补写出来。我查了资料,确实是来谦鸣立的匾,石屏人涂晫书写的。王同学,请你补写一出来谦鸣的名字。”我说:“那么高,我不敢去写。”他说:“用索子拴着腰杆去写。”我说好,等我去听听。看后我告诉罗局长:“瓦檐那么高那么陡,往下看就会头晕,我一个59岁的人不敢冒这个险。”他说:“那你就把字写好,找一个人把字套起来。”还算好,我曾为建水某民居写字时,有一位建筑工人小孙会把我的字套写在旁边。小孙四川人,喜爱书法,我跑去找小孙商谈,小孙说:“可以可以,我会飞檐走壁,多高多陡都不怕,但我要一百块钱。”我说可以,明天早上两点朝阳楼上见。
第二天早上,我们都按时抵达东门楼。我把之前买来的复写纸、红颜料、胶带、铅笔和刷子摆进去,给他讲了套写的方法。我还叫他量了“赐进士出身”的“身”字到“立”字的距离和“立”字的宽度,又搬扶着柱子和“南”字匾,仔细地观看分析“赐进士出身”五字的特征、笔法,之后去屋内练写“来谦鸣”三字。写了三遍,选定一幅交给小孙,叮嘱他千万小心,安全第一。他按我说的方法贴好复写纸和三个字,小心翼翼地沿着笔画的边沿勾勒出来,勾勒好笔画就用刷子和钢笔上红颜料了。“来谦呜”三字与“赐进士出身立”六字也有浑然一体之感。大功告成,我还叫他为我照了一张相成为纪念,也表示“来谦鸣”三字是我补写的。但好景不长,两两年后,由于风吹日晒雨淋,“来谦鸣”三字荡然无存。这已是22年前的事了。
之后“雄镇东南”匾又翻新,来谦鸣的名字仍然没有。现在的人大多不清楚“赐进士出身”不是人的名字,而是在科举考试中仍然不是进士,却有进士水平的考生,皇帝特赐给他“进士出身”名称,就叫“赐进士出身”。负责翻新“雄镇东南”独字匾的人,不知者无过,但不能默然置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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